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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然最讽刺是
  花园周围空无一人,附近的卫兵都识趣地远离了。米雅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,只要一瞬间,她就能让小伯爵变得和地上的泥土混为一堆,没有人会察觉得到,她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不自觉地召唤出一团火焰。

 正慢慢向小伯爵靠近,就在她的思想的阵地还在反复易手时,她的身体已经向着最合理的方向展开了行动,忽然一个声音将米雅从迷茫中打醒。

 “伯爵大人,属下有事相告。”米雅的手忙缩了回去。伯爵听到这个声音,脸上展现出一瞬间的不快,但下一刻却又释然了。

 他转头对米雅说:“我很想知道,听了我的故事,你愿不愿意宽恕我的罪。这些事在我心里憋了太久,我信任你,把这些事告诉你…今天你可以不必答复我,如果可以的话,你明天再来告诉我答案。”

 米雅随口向他道别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,她害怕自己会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,一个让自己两难的答复。前来的人正是弗比斯队长,小伯爵见他来了,问道:“我不是让你去休息几天吗?怎么又回来了?”

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并没有因为约会被打断而有所迁怒。“大人,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…”弗比斯看着离去的米雅,像是松了一口气。当米雅回到旅馆时,正在犹豫该怎样和黛丝解释,然而当她刚刚踏进房门,忽然眼前一黑。

 她被人打晕了。醒来之时,她正坐在一辆马车车厢中。车厢很宽敞,座位上铺着柔软的毯,窗帘用蓝色的缎子做成。米雅想起身,却发现自己被捆住。手铐与脚铐是反魔法金属做的,她一点力气也使不上,她想大声呼叫。

 但车门突然打开了,她呆住了,外面站着的正是黛丝。“对不起,”黛丝说,“我不想这样对你,但这样做对你更好。我让人把你送回去,杀人的工作,还是我来办吧。”“不…”

 “别说了!”黛丝打断她。站在黛丝身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,身穿伯爵卫队的制服,他抬头看了一眼车上的米雅…也只看了一眼,便低下头不敢再看。“他选了你,但愿你能信得过,”黛丝说着,将一个钱袋扔给他,“她路上想要什么,就买给她什么。

 假如你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,我会亲手把你下面那东西拽下来!”“我…明白了…”青年诺诺回答。米雅还想说什么,黛丝已经关上了车门。过了一会,她感到车厢开始移动,嘈杂的人声逐渐消退,她离德雷玛已经越来越远。

 “不…不行…”在这样的紧急关头,她竟然很快做出了决定,她不希望小伯爵死。“无论如何,他已经为自己赎罪了,他也做出了弥补…”可是车厢中没有人听她的辩护。行了不知道多远,米雅不知挣扎了多久,最终筋疲力尽,缓缓睡着了。

 哪位护卫队的青年正驾着车,直到此时,他还只和自己护送的客人见了一面,但仅仅只是那一瞬间,他就几乎将米雅的形象刻在了自己脑中。这个年纪的男孩难免会有某些幻想,何况米雅那绝世的容颜本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,不过有些想法他仅仅只敢藏在深处,绝不敢在行为上有任何逾越。一方面。

 他的老师,也是他的上司,向来以身作则,教他该怎么做一个正直的人,另一方面,黛丝临走前的威胁实在让他印象深刻,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赶车上,以免被某种恶的思想侵蚀。

 但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,那声音不像是从耳边传来,而是直接印在他的脑中,清晰、明确、无法抗拒。“为什么不那么做呢?她已经被绑了起来,这里也没有其他人,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。

 难道那个女孩不漂亮吗?难道你真的对她没有一点想法吗?”他听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,语气中充惑,每一个音、每一个字、每一处停顿都那么恰到好处,短短一句话中埋藏了不知多少层引之意。

 他像是被某种魔力操控了,缓缓停下车,接着下马走向车厢,他脑中回放起米雅的样子:那完美的容颜、曼妙的身姿逐渐明晰起来,甚至已经是完全赤的。

 当他打开车门时,已经气吁吁、大汗淋漓,直到此时米雅还在沉睡着。窗外落的余晖从窗帘的隙中穿过,正好洒在米雅的脸上。青年卫兵看见她脸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痕。

 那带着几分悲伤的睡颜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那么纯洁与温柔,她身着的白色衣裙与手腕、脚踝处的黑色镣铐形成一种扭曲却奇异的美,此情此景她如若一位被囚在地狱中的天使。

 他不由得看呆了,这一刻的米雅自然是美的,但这种美却不再有那种勾起望的成分,更像是一种纯粹的、不可冒犯的、圣洁的美。青年叹了一口气,晃了晃头,默默痛斥自己。

 “真是昏了头了!我这是要干什么?”他对自己那一瞬间产生的念想感到羞,心想下一次绝不能再犯了。让他正要关上车门时,忽然觉得身体冰凉起来,他听见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,看见周围的世界好像在远去,自己的左眼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右眼,脑中的思维时而混乱时而清晰。这种感觉是短暂的。

 他很快察觉到了真相:“他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刺穿了…”***“他踢到了一条野狗。”…民间谚语。

 魔力侵袭发生的那一年米雅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。大灾过后,富余的人欺负一无所有的人已是常事,当然,时而有些将良心当盆栽呵护培养的人,也会偶尔向者撒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恩惠,换取些心理上的慰藉。唯独黛丝是个例外。

 “从今天起跟着我吧,我会让你活下去的。”黛丝将干递给米雅时如此说道。若说凡事都有优劣的两面,那么黛丝从苦难中得到的好处,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生存下去的能力。

 在大量难民涌入这个小城、街上被者挤得水不通时,黛丝竟奇迹般地在城角找到了一件弃屋,她将那里作为二人的定居点。

 这种地方当然不会让人住得舒服,四面的墙没有一面的漏少于十五个,腐朽的地板是蚂蚁和蜘蛛的乐园,至于天花板的存在还算得上浪漫…抬头就能从空隙里看到早晨的蓝天白云或晚上的漫天星辰。

 但对于她们而言,这已可以算是“乐土”了,那时她们之间很少会说话。大多数时候黛丝只会告诫米雅好好呆在家里,不要到处走动。黛丝每天都会独自出门,当她回来的时候,总会带回些干粮。有时她甚至会。米雅偶尔问起她是怎么到的,黛丝只是回答道:“不管怎么说,生活总还是有希望的。”

 米雅对这句话似懂非懂,便猜测或许是有善良的人一直在帮助她们,毕竟,如果这个世界没有“仁慈”存在,又怎么解释黛丝会无缘无故帮助她呢?黛丝那时早已经做好以一个女的身份谋生的打算,然而最讽刺的是,她已经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 依照那时的情形来看,她甚至应该感谢那个夺走了她第一次的男人…他竟然慷慨地给了一块干。

 随着涌进城中的灾民益增多,女的价钱也一天天暴跌。当黑巷里挤了搔首姿、衣不蔽体的少女时,黛丝发觉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可以“排挤同行”的本领。 M.dAG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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