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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宫廷朝堂
  半夜宵。

 因为后半夜, 大都督在贤惠的衣服。

 硬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毯子,阮棠半躺在上面, 被子随意的往身上一搭, 香肩半,斜睨着边上兢兢业业在干活的符东风。

 “新年新衣服, 刚穿了一炷香的时间, 就给你撕坏了。”

 大都督勇于认错:“是微臣的错,没有控制好轻重, 微臣定当将衣服好,不留一丝痕迹。”

 阮棠慢的给予重击:“贴身衣物也被你扯坏了。”

 符东风:“…”他无辜的抬头, 一脸诚恳:“一起给殿下好?”

 阮棠沉:“其实撕的也好, 这衣物我就穿不惯。”

 她分外想念现代的内, 轻薄柔软且小小一片,不像这里的衣服又繁复又不舒服,再好的料子穿起来也没有良好的体验。

 想到这里, 她瞟了一眼符东风的针线活,大都督简直比女人还贤惠, 放在女尊国那都是人人抢着要娶的好媳妇,这密密麻麻的针脚愣是真的没给衣服留下撕裂的痕迹。

 那作微微一笑,说:“你去, 找那商船要几块柔软的布料来,棉花或者丝织品都可以,快去。”

 “是是是,微臣遵命。”

 符东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, 即便是深更半夜,她一句话下来,他都会听命行事,哪怕是找海商买布料这等小事。

 不多时,便抱着一堆品种不一的布料回来了。

 阮棠兴致的坐起来挑挑选选,被子落下来,一片肌肤白的让人眼花缭,很快又被符东风给裹上,她的注意力都在这布料上,因为她发现燕国竟然是有蕾丝的!

 符东风见她握着那花纹繁复的布料爱不释手,随口说道:“这玩意不就是用丝线编制的吗。”

 阮棠诧异的看他,“大都督这都了解?”

 “穷,衣服都是自己的,当然了解。”符东风从她手里接过去,仔细一打量,点点头:“不难,公主想用这布料做什么?”

 那作靠着垫子,笑的风情万种,红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:“内。”

 大都督握着蕾丝的手石化了。

 阮棠继续说:“既然大都督如此心灵手巧,那以后本宫的贴身衣物,便都由大都督亲自钩织了。”

 大都督缓缓叹了口气,颇为无奈,却笑了笑说:“罢了,既能为公主赴汤蹈火,那做一些贴身衣物又有何妨,微臣领命。”

 打从这起,符东风、一位镇国大将军,却也成了公主的御用裁

 凡她所求,无所不应。

 战舰在海上停了一夜,第二天才向回行驶。

 “大过年的,都督怎么跑去巡海了?”刚刚荣升符家军的靳锦意气风发的带着队伍从其他地方赶回来,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,顿时脸不解。

 旁边的将军与他一同朝勐海的方向走去,脸沉重的道:“而且还是带着人上去的,应当是京城来的贵人。”他四下看了一圈,然后低了声音将除夕夜晚上发生的事情与同僚相告。

 靳将军神情古怪:“大都督带着你们去青楼吃饭的时候,被贵人给撞见了?”

 “而且贵人还对我们这张挂羊皮卖狗的行为十分不屑,自己搂着个漂亮花娘和大都督喝了两杯…”

 靳锦:“…”这贵人,也是够不靠谱的,怪不得能和大都督谈到一起去。

 两个说着便到了海边,远远地便见战舰朝岸边行驶,大都督便立在船头之上稳如泰山,他们见状连忙上去。

 福船停泊,几人尚未来得及上前行礼,只见大都督转身进了船舱,紧接着便握着一直细长莹白的手将其拉出来,显然能得符东风如此重视的必然是那位京城来的贵人,但是紧接着贵人一面他们便愣住了。

 逛院搂花娘的贵人没见到,走出船舱的赫然是一位异域风情的贵族少女,乌黑的长发蔓延至际,水蓝色的长裙比湖水还要清澈,走起路来时上面的一串串宝石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煞是悦耳,她的身后披着华贵的狐裘,脖颈处是绒绒的领口。

 少女抬手,一截如白藕般的手腕从狐裘中伸出来,落入众人的视线。

 她美的惊心动魄,宛若画卷中飞天的神女,但是勾笑起来的样子却又似引人堕落的妖

 在场众人皆是惊到怔住,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
 符东风瞥了一眼她狐裘下的雪臂,在寒风中镇定的往后缩着汲取温暖感,看的他不由头痛,低声劝道:“殿下,天这么冷将新衣服换下来吧。”

 冷归冷,但是好看啊!

 阮棠一边下船一边慢悠悠的拒绝:“不行,这长裙可是符卿亲手好的,本宫一定要穿出来给大家看看。”

 但是您冷的都快走不动路了。

 大都督简直比阮棠本人还心疼的感同身受,他低声说了一句:“恕臣孟”紧接着不等阮棠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人抱起来,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往外走去。

 温暖的狐裘裹住了阮棠单薄的身体,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还能感受到火热的温度,那作被抱起来还不老实,仰着头凑到他耳边去吹热气,“你信不信,今天过后整个福州肯定都会在传,大都督出征时从西域抱来一舞女藏于家中…”

 “夜夜笙箫。”最后四个字说出来后,她吃吃地笑起来,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。

 符东风低头,在她边咬了一口,随即一扬眉,便道:“那这小女子勾住了大都督的心,让他魂牵梦绕,大都督有什么办法,传到京城去没准还会让皇帝老儿起了警惕心,卸下我的位置,到时候符某便带着心爱的姑娘去迹天涯…四海为家。”

 两个人渐走渐远,只有符东风听到她坏笑着说:“到时候找一家茅草屋,将我藏进去,晚上…我们耳鬓厮磨,白天…你便在太阳下给我编织贴身内衣。”

 符东风喉咙一紧,简直要被这妖给折磨死。

 一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,靳锦和同僚才回过神来。

 那位将军脸懵:“明明…去的时候是位寻花问柳的贵人,回来怎么没看见人,大都督身边反倒是多了一个女人?”

 靳锦一言难尽的道:“你就没想过,那位贵人就是个女人?”

 “原来不是贵人!”将军恍然大悟:“是大都督的红颜知己!”

 “闭嘴!”靳锦、或者说是那位在大都督开灵堂时有幸与阮棠对过话的小将,一把将巴掌扇在同僚的头上,低声呵斥:“别胡说!封锁消息,不要外传!”

 但是这么说着,他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。

 公主与大都督暧昧的关系,分明…分明就像是一对鸳鸯。

 怪不得他们一直要不来的军饷突然就到位了,而且还有幸来福州这种好地方捞油水过好日子。

 靳小将恍然大悟,他们大都督这是…这是要尚公主了!

 然而就在阮棠这边玩的乐不思蜀的时候,殊不知京城那边的局势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。

 国宴上公主因患风寒未到,着实令人遗憾,不过当时几个人都没有多想,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,公主竟迟迟未能痊愈,且一直不曾出现在人前,太子殿下便坐不住了。

 太医吃了阮棠的威胁,要为她打掩护,这个时候也是左右为难。

 让他怎么和储君说,说公主的病不见好转怕惹得太子担忧过度从而强行闯进来见公主;说公主的病在慢慢好转,那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肯面?

 太医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,归结底还是公主太坑,说好的十天必回,这都半个月了还没音讯!

 “七弟,你和孤说实话,明棠是不是又在作什么妖?”

 太子将七皇子叫到一边去,语气严肃的问,他道:“别说你不知道,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替她打掩护,她要想做什么,你不可能不知道,不然也不会如此沉得住气。”

 阮侨闻言,只是敛下眼眸把玩着手里的玉佩,神情冷淡,一言不发。

 太子加重语气:“你可以不说,但是孤也可以直接将太医院的人都拿下挨个审问,即便他们也是被蒙蔽的,孤还可以直接闯进公主府看她在玩什么花招。

 只是那样的话,无论明棠在打什么算盘,都会不可避免的被孤破坏掉,这是她想看的吗?还是你想看到的。”

 阮侨抬眼,目光阴郁的看着他。

 太子冷冷的与他对视:“利弊,你可以自己权衡,也可以现在便去与她商量,要不要坦白从宽。”

 明景这个肚子,完全是憋着一肚子气的,他已经想明白了,他这个妹妹绝对不可能是风寒这种小问题,她绝对是瞒着他不知再搞什么花样。

 但是她宁愿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说,让他来蒙骗他,都不敢亲自对他这个亲哥哥说自己的想法,这让储君殿下的心情相当窝火。

 若是阮棠在这,怕是又要见证太子殿下理智崩盘的咆哮声了,但是只有阮侨一人,当然没有那么厉害能把太子的理智给刺没。

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。

 良久后,阮侨开口:“她去福州了。”

 太子的脸立刻就黑了,厉声呵斥:“她胡闹,你就纵着?”

 他猜到这作肯定又出幺蛾子,便是万万没想到她这幺蛾子这么大且这么荒唐,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,她倒好,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!

 明景的脸由黑转青,最后是一片苍白,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眼前一阵头晕,贴身太监见状立刻上前将人扶住,然而这个时候七皇子却始终在一侧冷眼旁观,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
 太监一边扶太子坐下,一边忍不住偷偷去瞧七皇子,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七皇子的角微微上挑,却是一个诡异而森的弧度。

 森的恐怖,令人不寒而栗,他打了个寒噤,再去看,仿佛之前只是一个错觉,七皇子仍旧是淡漠着一张脸,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模样。

 太子微微扶额,声音嘶哑且沉重:“联系她,让她立刻给孤滚回来!”

 “飞鸽传书前已经递出去了,只是尚还未收到她的回信。”阮侨望着外面的方向,眼神放空,一派漠然。

 就在这时,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紧接着侍卫闯进来,语气分外惊慌:“殿下,不好了,太傅今巡到户部,似乎是因为户部账簿有不妥之处,现在正遣人去请安定公主详询,还说见不到人别回来!”

 太子眼神微凛。

 阮侨站直了,他看向太子,道:“曲来疏肯定是发现皇姐有问题了。”

 还不是你惹的祸!

 太子怒瞪他一眼,转而对那侍卫厉声吩咐:“将人拦住了,好好听着,他一个臣子,还能擅长公主府不成!”

 “但这不是长久之计,现在皇姐联系不上,曲来疏迟早有办法闯进公主府,届时若发现她不在府内,必然会联想到其他的问题。”阮侨的声音蕴含深意:“倘若被他发现,皇姐自是不用担心生命危险,只是…”

 “这公主府便要多一位驸马了。”

 这显然无论是他还是太子,皆不能接受的。

 太子听出了他的意思,脸色不善,冷冷的看着他,反问:“那你待如何?”

 阮侨声音阴冷入骨,语气却轻飘飘的,他说:“当然是先下手为强。” m.DAg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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