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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.01发|表
  马克道,“也许是她自己走出去的。毕竟她不是犯人,也不是军人,出入完全自由啊。”

 尼尔斯摇头,“不是。她不是自愿出去的。”

 见他说得斩钉截铁,马克好奇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“这里附近一片荒地,她没车没驴,出去做什么?”

 马克跟着他的思路转,“所以说,她是被人劫持出去的。”

 他还是摇头,“她在基地受到军队的保护,如果生命受到威胁,为什么不去找人帮忙,而要向外面走。”

 马克想不明白,“对啊,为什么?”

 “只有一个解释,那就是基地里的威胁,比外面更大,她不得不出去。”

 马克叫了起来,“怎么可能?”

 尼尔斯看向他,“怎么不可能。”

 马克反驳,“我们这里有五百多名战士,战斗力超凡…”

 尼尔斯打断他,“如果有人威胁她,不出去的话,炸弹就会在她面前爆炸。”

 这是一种可能,马克无法反驳,只好闭了嘴。

 但尼尔斯随即又陷入了困惑,喃喃自语,“问题是,她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
 “看出来什么?”马克一脸黑线,抓了抓头发,感觉自己快抓狂了,完全跟不上头儿的思路啊!

 尼尔斯没理他,再度走到那些油漆桶前,蹲下身体仔细看了看,一共四种颜色,其中一个油桶的底部混合着一丝杂。颜色很淡,如果不仔细看,根本看不出来。

 脑中灵光一闪,他恍然,“颜色深浅不一样,大家都没看出来,但是樊希看出来了,这些人不敢在军营里动手,所以用炸弹威胁她,让她自己走出去。”

 马克抓了抓头发,对于头儿说的一切,都表示迷茫。

 尼尔斯站了起来,双手袋里,自问,“八个油漆桶,只剩下六个,还有两个不见踪影。这是为什么?”

 以为他在问自己,马克接嘴,“被带走了呗。”

 “为什么只带走两个?”

 本来不觉得什么,被他这么一提,马克也觉得奇怪,追问,“对啊,为什么?”

 “因为油漆里混了炸弹。”

 马克心脏剧烈一跳,叫道,“不是吧!”

 尼尔斯将心中的思绪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,“地上有油漆落下时形成的圆点,圆点直径在,地球上的重力加速为9。81m/s^2,根据牛顿第一定理计算,是在0。67米的高度,以3m/s的速度向下坠落。这样的话,物体的重量必须在2。8公斤左右,但是,一把油漆刷的重量,怎么也不会超过1公斤。”

 他说得太快,以至于马克除了一堆数据,其他什么都没听懂,目瞪口呆地望他半天,最后吐出一句,“那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
 “找人,拆弹。”

 见他向外走去,马克忙不迭地大步跟了上去,道,“如果真像你推断的那样,那她岂不是凶多吉少?”

 尼尔斯走了几步,又停下来,道,“你带人去找她。别看地上的车辙,往相反的方向,注意地上的痕迹,尤其是油漆。”

 “那你呢?”

 “我必须留在军队里,我想我应该知道他们把炸弹藏在了哪里。”

 马克问,“哪里?”

 “要造成最大规模的损失,他们一定会将炸弹安装在武器库和加油站。”

 事关重大,他们不知道炸弹定在什么时间爆炸,慢了一拍,后果可能就不堪设想,所以分秒必争。马克不敢多说,领命后走了。

 尼尔斯站着,看了一眼马克的背影,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
 ***

 一个小时后,炸弹拆除,两个小时后,马克抱着一身是血樊希回来了。

 直冲急诊室,一路大吼大叫,军医以为又是哪队巡逻兵遇上了偷袭,一窝蜂地抢了出来。

 樊希的样子,确实很可怕,衣服上血迹斑斑,脸上却血全无。几个军医二话不说,立即将她放在病上,推入手术室。

 马克在外面候着,有些坐立不安,等了半个小时,手术室灯灭了。军医走出来,他忙大步抢上去,问,“怎么样?”

 军医道,“她受创面积不小,但所幸,都只是皮外伤,所以没有大碍。”

 马克言又止,有些话他问不合适,可不问,又无法平静。挣扎了一番,还是问,“她有没有,有没有被人…”

 军医一听就懂,摇头,“没有侵。所有的,只是皮外伤。”

 听了这句,马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
 他走进病房,樊希醒着,身上换了一套病人服,身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。她脸色苍白,精神却不错,见他一脸担忧,忍不住揶揄道,“早说了,那不是我的血。”

 马克难为情地笑了笑,道,“当时吓了我一跳,还以为你…”

 “快挂了?”见他点头,她抿起嘴,微微一笑,“祸害遗千年,上帝和路西法还没商量好,到底谁来接收我。”

 “…”马克真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,受到袭击都伤成这样了,照样谈笑风生。

 说实在的,刚才找到她的那一刻,他心脏差点停止跳动,见她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,还以为她凶多吉少。一个女人徒手对付六个男人,光是这份勇气,就让他肃然起敬。

 听他赞扬自己,樊希浅笑,“人的潜力只开发了10%,而他们挖掘出了我的另90%,我还得感谢他们,让我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牛。”

 在死亡面前,求生的*可以让人的斗志发到不可思议的境界。

 这件事后,马克对她刮目相看,“不怕你笑话,以前觉得你空有外表,配不上头儿。”

 “现在呢?”

 “除了他,没人能配得上你。”

 她笑了起来,啧啧地赞赏,“好眼光。”

 调侃了几句,见她有些疲倦,马克不敢再打扰她静养,客套了几句,拉上房门出去了。

 在走廊上,一抬头,瞧见尼尔斯正从另一头走来,忙上去道,“她醒着,情况还好。你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她?”

 尼尔斯点头,向前走了几步,突然想起了什么,转头问,“她有没有说什么?”

 马克想了想,道,“我找到她的那会儿,她就问了一句,‘是不是尼尔斯让你来找我的’。”

 他的心一抖,但随即掩饰了过去,挥手道,“你辛苦了。”

 尼尔斯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,大约过了十来分钟,这才伸出手去敲门。沉重的敲门声,一下接着一下,里面没有回答,于是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。

 病房里漂浮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,有些刺鼻,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,却没有说话。

 樊希睁大了眼睛在看窗外,听到动静,也没回头。她的脸色很平静,似乎知道来的是谁。

 就在尼尔斯考虑该怎么打破沉默的时候,她的声音传了过来,清清凉凉的,在那里道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 她不睡,就是在等他。

 他嗯了声。

 “炸弹拆除了?”

 “你怎么知道?”这句话说出来,自己也觉得好笑,这不是废话?

 她转过头,望向他,黑色的眼珠子幽深,好似无底的悬崖,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她。

 “这还用说么。你没来找我,一定是去拆炸弹去了。”她勾起嘴角,笑笑,“不过,这也正常,这里几百条性命,而我才一个人。牺牲我一个,能够换回这么多条人命,也值了。配得上你口这块荣誉勋章。”

 听她在那里冷嘲热讽,不知道为何,他的心竟然一堵,有些作痛。

 樊希瞥了他一眼,决定继续让他不好过,便道,“我们约定在一点见面,可是到了五点,你才发现不对。要么,你不信我;要么,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。不然,你在三个小时前,就会采取行动,但,你等了这么久。”

 他找不出话反驳,也不想为自己辩解,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纠,便主动询问道,“伤在哪里?”

 “除了脸上,哪里都伤了。”她笑了起来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咬牙切齿,“我的脸,是我的命。”

 他皱了皱眉头,道,“马克说,你一个人和六个男人打,三个逃了,一个瘫了,还有两人…”

 闻言,她的眼光有些凌厉,“别和我说法律军规,在生死面前,全都是狗。如果有,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。”

 尼尔斯听了,心口一紧,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,“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,我是敬佩你。”

 她轻笑,“敬佩我什么?勇敢求生?我只是不想死,在没睡了你之前,我不舍得死。”

 “…”听到这一句,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多虑了,她的伤也许没那么严重。

 “你好好养伤吧。”他转身准备离开。

 “尼尔斯。”她的声音从后面追来,难得的软糯。

 他停住脚步,却没回头。

 “今天错过的学习时间,我要补上。”

 他听了,不由好气又好笑,都伤成这样了,还在想这个。

 “刚才在生死关头的时候,我就在想一件事。”

 明知不该接嘴,但神使鬼差般的,他还是问,“什么事?”

 “等我恢复了,一定要把你上了,免得将来后悔。”

 尼尔斯以为自己听了会生气,却没有,沉默了一会儿,道,“先好起来再说吧。” m.DAg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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